韦流原本还想搞抵死不认那套,但他所谓的骨气,在白莲教手中,还真撑不过半天。白莲教手中各种刑讯法子层出不穷,还有钟紫提供的毒药,足够搞得韦流生不如死,没多久就哭爹喊娘的,把所有知道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只是他只是一个小喽喽,最多知道上面在广宁县的几个据点和上线是谁。真正的主子有哪些,他就不太清楚了。

    反正有韦流在,也能让苏悦灵顺藤摸瓜地找到更多证据。再加上京城里自动做内应的管氏,苏悦灵若是不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,那就太小看她这些年经营的势力了。

    她手中不缺易容高手,还让人易容成毁容版本的韦流样子继续和那些人打交道,免得打草惊蛇。

    当“韦流”回到那店铺时,店里的人见了他吓了一跳,“你这脸,怎么这么多烧伤的痕迹?”

    “韦流”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现在伺候的县令少爷林任平,他生母因为太过嚣张,被林知县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。林任平担心他娘过得不好,被庄子的管事欺负,所以就偷偷过去看她。我作为他的心腹,当然得跟着去。结果我们运道不好,那附近的孩童点火玩,把稻草烧了。我为了救林任平,脸被烧得厉害。好处是,林任平现在更相信我了,对我可以说是言听计从。”

    “林知县刚弄的试题泄露,林知县将身边人整顿了一圈,看样子还要再出新的。若是拿到新的考题,我定会第一时间交给主子。”

    店老板急忙说道:“你这回牺牲真大。你放心,你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中的。我会为你跟主子请功,主子到时候肯定会为你寻来疗伤的膏药。”

    “韦流”露出感动的表情,“我相信上面的贵人们不会辜负我的忠心的,为了他们,我定会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。”

    因为烧伤的关系,他激动感动的表情看起来更狰狞了。店里其他人都不敢看他的脸,就怕多看几眼晚上会做噩梦。

    店老板咳嗽了一声,眼神漂移了一下,“对了,现在事情正关键着。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,你就别来店里了,免得被人察觉到端倪。”

    还是少出现在他们面前比较好。

    “韦流”虽然表情有些失望,但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等他离开后,店里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可算是不用看那张脸了。

    在除夕的前两天,他们终于从韦流手中拿到了林知县新出的试卷。

    这些人按照上头的吩咐,悄悄将这份试卷卖了出去。

    等到县考,只要有人状告林知县泄露试题,到时候就精彩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京城。

    在过年的第一天,皇后韩露妍生下了嫡长子,容昭高兴极了。如果不是孩子还小的话,甚至他都想要大赦天下呢。

    为了避免给儿子拉仇恨,容昭还是忍了。

    这京城中能够让他完全信任的人不算多,表哥元随君是一个。容昭便高兴地跟表哥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
    元随君看了看容昭,说道:“皇上是有福之人,妻儿都在身边。不像我,孤苦伶仃。”

    容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——表哥又想丢下他去找悦灵姐了。

    这几年政事不少,容昭处理不过来的时候,就会让表哥帮忙批一部分折子。表哥要模仿他的字迹的话,可以模仿得让外人看不出半点痕迹。

    显而易见,元随君对于这种生活已经腻烦了。

    要是他就这样离开的话,容昭日后起码每天得多花两个时辰在政务上,连偶尔的跑马活动都得取消了。

    想到日后得睡得比狗晚,起得比鸡早,容昭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郁闷地看着元随君,“你和悦灵姐,怎么不再多生几个孩子?”

    如果是他们两的孩子,他自是放心的。像攸宁那样灵慧的外甥女,容昭巴不得多来几个呢。可惜现在耀州的确离不开攸宁,他总不能将她喊回京城。

    元随君身上散发着寒气,“皇上倒是可以好好培养皇长子,日后便可以交给他。”凭什么是他们生?他自己怎么不多生?

    皇长子出身没几天,因为还小的关系,还没册封为太子。不过作为皇后和皇帝的嫡长子,他的地位可以说是稳稳当当的。

    容昭叹了口气,“那最快也得再等二十年呢。”

    毕竟是父皇亲手交到他手中的江山,轻忽不得。

    元随君淡淡道:“皇上您的试卷题也已经选好了吧?”

    容昭点点头,“在三天前便选好了,朕收着呢。”

    元随君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,“科考兹事体大,再怎么谨慎都应该的。不如由臣亲自送到卫国公主手中,这也能更好地避免舞弊。”

    容昭眼皮跳了跳,表哥说得义正词严,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跑去和悦灵姐腻着。

    他目光落在元随君的头发上。元随君的头发一直很好,发如黑瀑……等等,那是白发吗?

    容昭视线不由一凝,他眨了眨眼,发现还真的是白发,他没看错。

    容昭更愧疚了。悦灵姐走之前,表哥一根白发都没有。结果这段时日太过操劳,连白发都有了。

    听说当年悦灵姐便是因为表哥这张郎艳独绝的脸而对他一心一意。表哥要是继续老下去的话……悦灵姐不会就变心吧?

    容昭愧疚的同时,还有一点点的心虚。

    他清了清喉咙,说道:“朕知道了。过两日,表哥便跟着赏赐的队伍回定南州,对外便只说表哥养病好了。”

    今年底下上贡了一批极好的宝石和绸缎,容昭一部分让人送到耀州,另一部分则是为悦灵姐留着的。

    元随君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实了许多,“多谢皇上恩典。”

    跟着皇帝就着最近的形势说了几句,再过一段时日就可以见到妻子的元随君心情愉快。

    等回到府邸,他吩咐道:“把库房的那个玉石盆栽拿去国公府,给二小姐。”

    二小姐便是元随风和钟紫的女儿,目前也只有元随风不知道这个真相。多亏了钟紫给他配置的粉,他涂抹在发上,就宛若生出了银丝一样,这才顺顺利利脱身。

    嗯,到时候还得找钟紫讨要一些养发的膏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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